打人的孩子們家里都已經大門緊鎖,東東家的小賣部關了門,據(jù)說東東被送到了親戚家
最終發(fā)現(xiàn)曉輝的地方,需要從玉米地再繞過一堵呈直角的土墻,周圍都是樹和雜草。曉輝身上蓋著一件紫紅色的校服,已經陷入昏迷。
兩天后,他在醫(yī)院里死去,死因是“顱腦損傷”。
7月,曉輝的尸體還安置在停尸房。11戶人家里,那些在外打工的父母紛紛趕了回來,現(xiàn)在,這些孩子們總算“都不是留守兒童了”。
幾個有手機的孩子,手機都被父母收了回去。電話打過去,一個語氣緊張的母親稱自己“什么都不知道”。
其中莊窠村和永寧寨村里的那幾家,這幾天已經大門緊鎖,連大人帶小孩都不見了。柏樹村里,東東家的小賣部也關了門,據(jù)說,東東也被送到了親戚家。
幾個孩子的QQ簽名,出乎意料地相似,“兄弟在一起”、“兄弟一生一世”、“兄弟們再見了”、“出生入死的兄弟”。他們都沒有參加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,班主任老師解釋說,學校正打算給他們安排補考。
“都是未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,按照法律規(guī)定,我們不能把他們控制起來?!毙叹箨牭年犻L反復解釋著自己的無奈。
“他們能知道自己錯了嗎?”一位村民皺著眉頭嘟囔。當?shù)乜h委宣傳部的領導也感慨,該對這些孩子“加強道德教育和法制教育”。
張千覺得,已經“不知道該怎么辦了”,他說自己“不懂法律”,弄不明白為啥“打死人不用負責,那幾個孩子都好好地回了家,該吃吃,該玩玩”??h政府安排了一名律師免費給他提供法律援助,但這位絕望的父親,即使是聽完律師的解釋,也還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。
他從兒子的田字格作業(yè)本上撕下來一頁,列下11個孩子及其家長的名字。這張薄薄的紙,脆得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戳破。張千攥著這張名單,坐到了村西口東東家的小賣部門前,但最后還是被其他村民勸了回來。
曉輝的幾雙鞋,還整整齊齊碼在家里的墻根底下,張千只要看一眼就會紅了眼眶,但他“不舍得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”。
“爸爸,我也很想爸爸,爸爸您幾月幾日回家呢?爸爸回家的時候給我買一些吃的,行嗎?還有在(再)給我就買一瓶飲料,行嗎?”
這是兩個月前,曉輝給遠在天津的張千發(fā)的短信。在那之后,這個不知怎么把手機弄丟了的孩子,再也沒機會跟自己的父親說一句話。
(文中未成年人曉輝、東東、軍軍均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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